激烈的战斗，其实也不算多么激烈。
只是看起来火光大作蛮吓人，但凌霄的两个熟人，没一个有差评。
人行道上，余烟袅袅。
一顿爆烧后，地上只剩两具焦脆的瘦小骨架。
很难想象体型如此庞大的两人，烧完剩下的骨头茬子竟只有这么点。
不过有一说一，火确实旺，烧得也确实很持久。
凌霄摆摆手，挥散热浪与烟气。
一辆环卫车晃晃悠悠地驶来。
上面精神矍铄的老大爷难得见到垃圾，兴奋地拧下刹车，抄起插在车边的铁锹便冲了过来。
幸好身为市民的凌霄，已经能感应到来自治安官等官方制服的波动。
所以才如此淡定地等着。
“小伙子！这是你……”
“走路上遇到的垃圾，您给收拾收拾？”
“嘿嘿！得嘞！”
老大爷一看凌霄如此上道，健在的一口好牙咧出真心实意的欢喜。
“俺啥都没看到！这两坨，全是俺在路上拾的！”
边说边挥铲。
看似不大的铁锹，一下一个，两具尸骸踏踏实实地摔进了环卫车后面的车斗。
“小伙子你是有福之人！将来一定能善心善行发大财呐！”
环卫大爷也是个妙人，和凌霄闲扯几句后便拧着电门继续收垃圾去了。
其实刚才凌霄还是有些其他想法。
毕竟打怪打的多了，战利品也摸得顺手。
眼下突然被别人收走，难免心里有落差带来的别样情绪。
可他始终牢记王泰戈“无意”中透露的几条社会潜规则。
比如临时公民除非万不得已，否则一定要在人行道上走，不能踩上马路！
就算过路口，也得走在斑马线上。
这是最基本的交通规则，但在这里还要搞小聪明，那是真的取死之道！
关于其他市政人员的“趣闻”，王泰戈和辛疤看似说笑，其实都是对凌霄的暗中提点。
所以对这两位阿sir，凌霄警惕的同时也有真心的感谢。
至少除了齐恒，他们是最值得信任的“角色”了。
之后的路程中，再没有不长眼的东西跳出来作祟。
凌霄从后门回了员工休息室。
没有见到乌龟。
也不知是自己太快，还是对方回来后又忙其他的去了。
看了眼窗口，没有新的外送订单。
凌霄带着餐费来到收银台，里面坐着双脚够不着地的小墨，正在写写画画着什么。
“你好，餐我送到了，餐费……应该是五十吧……”
见小墨有些惊奇地抬起头，凌霄忍不住问道：“有问题吗？”
“哦哦，没有的。”
小墨双手接过凌霄送来的五枚蓝色筹码，拉开抽屉将它们归入整齐的排列中。
凭借着人高马大，凌霄成功瞥了眼抽屉里的各色筹码。
蓝色最多，排了六列。
红色较少，只有三列。
黑色最少，只有寥寥数枚。
收好后，小墨扬起笑脸甜甜一笑，“黄色，你干的很好！”
随着小墨确认餐费，凌霄只觉得黄色冲锋衣里涌起一阵凉风，仿佛直接从自己的身体中吹拂而过，带走了不知何时积攒的“灰尘”。
原来这才算是完成订单。
我是什么时候被污染的呢？
还是说，我本来已经产生了什么异化？
不等他继续多想，小墨莞尔一笑。
“如果是穿蓝色的那只乌龟，它会交上来三枚，然后将剩下的两枚自己私吞掉。”
歪日！
吃四成啊！？
自己这位前辈看着老实，没想到偷鸡摸狗得这么过火！
“那……”
他本能地想问有什么惩罚。
是不是有了自己这个能完成订单的新人，乌龟这个中饱私囊的老员工就得成为餐盘里装着的菜了。
但他及时忍住了。
因为领导如果在自己面前揭同事的短，不管好赖都得仔细琢磨！
以前的凌霄嗤之以鼻，现在的他恨不得逐帧分析！
好在小墨不像老油条一样说些模棱两可的话，然后让手下胡思乱想，看能不能猜中“圣意”。
她嗓音清脆地说道：“应付和最低其实是餐厅与顾客之间的博弈，也是你们合理收入的来源大头。”
“只要配送员能收回最低款，多出来的欲望点就算作你们的奖金。”
“当然，低于最低款不行，但超出应付同样是你们的责任。”
“如果顾客闹到餐厅来，我们就只能把你们的贪心挖出来证明清白喽！”
玛德！
血亏！
凌霄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，心里却在滴血。
那可是二十块钱啊！
保安敲诈都只敢敲十块。
二十欲望点的价值，想来要远超以往正常货币的购买力。
心念至此，凌霄连忙问了一下薪资待遇和消费门路。
前者由于他还处在试用期，所以没有基本工资，只有自己争取的“绩效”奖金。
后者则让小墨好好废了一顿口舌，让凌霄大致弄清了如何花钱。
“快中午了，你可以提前吃一份员工餐，如果你愿意额外加钱，厨房可以用点心定制一下。”
小墨记账的同时，给了凌霄一个建议。
思虑过后，自无不可。
因为他真的“饿”了。
本来升到了LV15，凌霄已经将体质点到了17。
按理来说就算不吃不喝，没有补充他也能扛很久。
可这具身体，确实在一上午的奔波后传递出了“饥饿”这一久违的概念。
没有硬捱，凌霄也是从善如流地与小墨沟通了一下定制员工餐的价格。
之所以只是沟通而不是直接下单，是因为他现在身无分文。
本来能有二十的……
谁料小墨脸上涌现梨涡，再次拉开抽屉，从中取出一枚蓝色筹码后微笑着轻声说道：“下不为例哦！”
“餐费入库，再支给你就只有发工资了。这十点，我就当没入账过。”
“谢谢！太谢谢你了！”
现在，可爱的小墨已经和王泰戈并列了！
员工餐免费，但额外提忌口要求得加钱。
厨房能做也愿意做的话，一份加五块。
凌霄本来还挺高兴，但一想起装在外卖箱里的那罐眼球和作为菜品送去的手指，笑意就不自觉地收敛。
定了牛肉盒饭，不要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。
他再次谢过小墨后回到休息室。
等餐之余，顺便给齐恒发去自己打探下的规则攻略。
短信刚发送，对面就回了一阵感叹号。
“！！！”
“我艹啦霄哥！我特么阳气要被吸干啦！”
“？？？”
凌霄连忙追问道：“哪个吸你阳气啊？你不是去管太平间的么？”
“不是等等……啊！？”